但愿“副處級祖墳”只是個“美麗的傳說”
近日，河南政協(xié)常委趙克羅發(fā)微博批評南陽市整治墓葬的行動，稱當?shù)刂荤P平民祖墳，“副處級祖墳”可不動。5月6日，趙克羅刪除了相關微博，稱自己原發(fā)微博部分失真。當?shù)剜l(xiāng)干部就此事稱，“副處級祖墳”無明文規(guī)定，“要是領導打招呼就往知名人士祖墳上靠”。（5月7日《中國網(wǎng)絡電視臺》）
中國有風水堪輿的傳統(tǒng)，皇帝的祖墳叫“龍脈”，平民的祖墳也自是另一種文化圖騰。時過境遷，耕地與墓葬的矛盾日益凸顯，因殯葬改革而整治墓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趙克羅先生早前的微博稱：“某省領導路過南陽，見高速公路沿線墳頭較多，遂要求鏟平南陽區(qū)域所有墳頭，通知已在南陽市政府傳達至鎮(zhèn)平縣，現(xiàn)在正統(tǒng)計各村在外副處級以上官員，這些官員家的祖墳不動，只鏟平民百姓祖墳。”此微博一石激起千層浪，引發(fā)網(wǎng)友熱議。事實上，“高官授意”與“副處級祖墳”有以訛傳訛的嫌疑，好在趙克羅隨即做了澄清與致歉，未產(chǎn)生實質性的惡劣影響，也算是善意的群眾監(jiān)督。
真正的問題是，作為政治素養(yǎng)并不低的公眾人物，趙委員何以深信了“高官授意平墳、副處級豁免”的傳聞？這個問題的背后，對應著兩重現(xiàn)實：一者，“一言堂”在公共決策中并不鮮見。此前，《中國青年報》社會調查中心通過民意中國網(wǎng)和搜狐新聞中心對4426人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，95.6%的受訪者感嘆當今社會“一把手依賴癥”嚴重，其中75.5%的人認為“非常嚴重”，61.7%的受訪者坦言，自己就有“一把手依賴癥”。事實可能更為形象，4月27日，由浙江省檢察院立案偵查的浙江省食品藥品監(jiān)督管理局原局長黃萌受賄案在金華市中級法院開庭審理，公開資料顯示，浙江省食品藥品監(jiān)督管理局前后兩任局長周航、鄭尚金均因受賄分別被判死緩和有期徒刑4年。“一把手”接二連三倒在受賄問題上，與此對應的，必然是映襯著一些地方監(jiān)督制約乏力的“小環(huán)境”……因“高官”即興“拍腦袋”而衍生出的諸多公共決策，在民間時有不同版本流傳：譬如站在高處看城市的屋頂“不雅”，譬如路過荒山覺得顏色“不佳”……
二者，決策的自由裁量權過多過濫。2012年4月9日，《南陽日報》發(fā)布了當?shù)卣雠_的《南陽市深化殯葬改革工作方案》。除了國務院規(guī)定的可以保留的墳墓外，方案專門規(guī)定：知名人士墓等特殊墳墓，應按規(guī)定妥善做好保護、遷移或整理工作。盡管“副處級祖墳”是個帶有杜撰式的惡搞，但工作人員也表示，盡管沒有明文規(guī)定，但“反正我們聽上面的，要是領導打招呼就往知名人士祖墳上靠吧”。那么，“副處級=知名人士”這個公式顯然也不是沒有成立的可能。有些政策沒法具體化，但有些制度顯然是人為的“留有余地”。
公共政策與社會資源配置一樣，從來都有個“不患寡而患不均”的邏輯。祖墳怎么平整是一回事，因官本位、權錢瓜葛等硬是給祖墳也分上個三六九等，恐怕就不只是個“坑爺”的政策。“副處級祖墳”，但愿如某流行歌曲的歌詞，只是“有一個美麗的傳說”。
